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夫妻倆聞言驚訝不已,面面相覷。

裴瑯樺問紀無酒:“你最近沒做什麽事惹王上生氣吧?”

紀無酒:“當然沒有了夫人,我最近很乖,自從軒轅臺事後,一直待在府裏。再說,要是我惹事,怎麽會抄你的鋪子。”

紀無酒無辜眨眨眼,他長得書生斯文樣,說話時臉頰兩邊大酒窩時隱時現。

裴瑯樺當即坐不住,匆匆穿上外衣,“我現在就進宮,求王上把鋪子還回來!”

“夫人,我和你一起去。”紀無酒跟上。

兩人風風火火到了王宮,卻撲了個空,宮中無主,只有一群侍衛守著偌大的王宮,一個個行走間悄然無聲,仿若人偶。

裴瑯樺每次進宮都覺得空蕩得滲人,她搓了搓手臂,對自家夫君道:“也不知道這宮裏什麽時候才能熱鬧起來。”

“待後宮充盈,自然會有人氣。”紀無酒一手扶著裴瑯樺,一手舉著燈籠照亮她腳下的路。

“後宮充盈?恐怕難,連立後都沒影的事。”

裴瑯樺嘆了口氣,心知自己這位王弟對女人有多麽避之如蛇蠍。

事情起因是十多年前的一場祭祀禮,當年才十歲的裴玄跟著先帝去皇廟行祭祀禮,由於守衛疏忽,讓廟裏的老尼姑鉆了個空,將裴玄劫持走。

老尼姑面容醜陋,瘋魔扭曲,專愛玩弄童男,又見尚且年幼的裴玄就出落得儀態翩翩,便起了穢心。

要不是裴瑯樺及時發現弟弟不見,那老尼差點得逞。

此事給裴玄留下莫大陰影,從那以後見到女人就厭惡,就連身邊伺候的人也都是太監。

“別擔心,總會出現一人將王上拉下神壇,嘗嘗情愛的滋味。”紀無酒老神在在道。

“天底下哪有那麽大本事的女子。”

裴瑯樺是不信的,沒繼位之前的裴玄還算有幾分人味,繼位後的裴玄掌管生殺予奪,又在戰場上染了一身戾氣回來,君王權威不可撼動,哪個女子敢在他面前造次,拉他下神壇?

即便假以時日後位有主,那也是出於社稷考量罷了。

“說不定還就有了。”

雖然紀無酒這些日子閉府不出,但關於靜園那邊的事可沒少聽。那天劫走王上的女子至今還活得好好的,養在靜園,這可不就是一個苗頭,他就沒見過王上對哪個女子這般耐心過,要是運道再好點,那女子保不齊就成了王上後宮第一人。

裴瑯樺正要上馬車,聽到紀無酒這麽說,頓了下,轉頭看他,“你這意思是出現了?”

“也許吧。”紀無酒說辭含糊,“等出宮回去再和你說,這裏人多眼雜。”

“好。”

紀無酒托了把夫人的腰,扶她上了馬車,就在這時,孟德貴從遠處跑來。

“長公主駙馬爺等等!”

裴瑯樺探出車窗,“孟公公何事?”

孟德貴氣喘籲籲行了個禮,恭敬道:“王上離宮前交代奴,如果長公主和駙馬爺有進宮,便讓奴將這鑰匙交給二位。”

裴瑯樺接過,“這鑰匙是?”

“西郊皇家莊園的鑰匙。”

孟德貴上了年紀發福,笑起來和彌勒佛一樣,“長公主的東西都一件不少放莊園裏。王上說了,青雲館要開始招募有志之士,館裏還缺個女官,長公主近來若是無聊煩悶,可以過去看看。至於別的勞心勞力之事就放放,畢竟長公主是萬金之軀,累壞了得不償失。”

雖沒有提及鋪子二字,但句句都暗含深意,尤其最後幾句,言外之意就是你個公主,快別瞎折騰了。

裴瑯樺自知鋪子裏賣的東西多少有傷風雅,表情窘了下,不過很快恢覆正常,“知道了孟公公,替我轉達王上,近來快入冬,政務再繁忙,也要註意身體。”

“喏,奴才定會轉告長公主對王上的關心。”孟德貴點頭哈腰應道。

裴瑯樺猶豫了下,見四下無人,忍不住好奇問了句,“王上不在宮裏,去哪了?”

“這......”孟德貴面露難色,“啟稟長公主,奴才也不知。”

知道也不能說啊,在皇帝身邊當差,嘴不嚴那不是等死嗎,即便她是和王上一母同胞的姐弟也不行。

“知道了,不為難你了,你回去吧。”

裴瑯樺合上車窗,一臉若有所思。

紀無酒奉上溫茶,親手餵到她嘴邊,“怎麽了,東西回來了不高興麽?”

裴瑯樺眉一擰,百思不得其解道:“我還是不明白王上抄我鋪子幹嘛,他從不關心這等小事啊,太奇怪了。”

-

雨了一整夜,直到第二天也未停下。

西廂房內,晨光照不進來,屋內依舊灰蒙暗昧。

李穗兒夢到被晉帝的人圍殺,嚇得腿一蹬,踹到裴玄肚子上,裴玄驚醒睜開眼,便見李穗兒橫躺在他身邊,白皙腳丫正搭他小腹上。

他不驚訝,早猜到她不會老實安分待在自己屋裏。

裴玄伸手圈住那只纖細的腳踝,挪下去,可沒過一會,側腰又被踹了下。

裴玄不慣著,翻身捏住她的鼻子,很快李穗兒喘不過氣,從夢中醒來,就看到一張漂亮臉蛋懟在眼前,只是這張臉上多了些顏色,李穗兒顧不上起床氣,開口第一句就是人生大事。

“你餓了嗎?”

裴玄:“不餓。”

“不餓也要吃,不然傷身,我去給你弄吃的。”

“不用......”沒等裴玄回絕,李穗兒已經火速下床,溜之大吉。

這樣子像是做了什麽虧心事?

裴玄直覺不對,又說不出哪不對。

門被敲響,阿七探頭,“王上可要沐浴?”

“幾時了?”

“不到辰時,距離早朝還有一個時辰。”阿七應道。

“備水。”裴玄掀開簾子下床。

阿七點了燈,帶著兩個小太監將水提到隔壁浴房,小太監一直在看不見的暗處候著,這會李穗兒不在才出來。

裴玄進了浴房,脫掉寢衣,這時其中一個小太監倒吸一口涼氣,裴玄冷目掃了過去。

小太監忙跪地,額頭點地,“王上,您......的臉上......”

阿七也驚了,趕忙奉上銅鏡,裴玄這才知道自己現在是什麽鬼樣,額上畫著三條橫杠,鼻頭用大紅胭脂塗紅,兩邊臉頰各畫了三根胡須!

很好,這一看就是誰的傑作。

裴玄黑著臉把銅鏡翻到在地,抓起衣袍要出去,卻無意中發現自己光溜溜的小腿,上面一根毛都沒有。

他氣得咬牙切齒擠出三個字。

“李!穗!兒!”

-

廚房裏,李穗兒打了個噴嚏,忽然感覺一陣寒意,她抖了抖,心想快十一月,看來要準備置備冬衣了。

她將蒸好的糕點和素筍包裝盤,轉身撈起鍋裏的陽春面,撒上蔥花等配菜,再臥上一枚咬一口流油的煎蛋。

天氣冷吃湯面是最舒服的。

所有食物裝在一個托盤裏,李穗兒端著回到西廂房,便見裴玄身著藏青緞袍,烏發垂散,神情肅殺坐在椅子上,臉上的色彩已清洗幹凈。

她將托盤放在桌上,小心道:“白白,吃飯。”

“過來。”裴玄冷著聲音命令。

李穗兒縮了縮腦袋,發現白白嚴肅起來看著真的很不好惹。

她磨磨蹭蹭走過去,在他開口質問前先主動承認錯誤,“我錯了,不該在你臉上亂畫。”

裴玄沒吭聲,目光冷凝,渾身上下低氣壓。

李穗兒雖怕,但沒後悔,她道:“雖然我做錯了,但你也沒做對啊!你也該向我道歉!”

“我做錯了?你別倒打一耙。”裴玄揚起聲音。

“你就是做錯了,你罵我是豬!”李穗兒不甘示弱,音量比他還大。

“我罵你是豬,什麽時候的事,我怎麽不知道。”裴玄冷笑。

李穗兒掏出袖兜裏的畫紙,貼到他面前,“你說這是不是你畫的。”

裴玄無言以對,因為是他畫。

他沈默片刻,道:“這事扯平,但你不該動我的腿。”

他拉高褲腿,露出修長卻幹凈得過分的小腿。

“這不好嗎,脫了毛之後多滑,還不悶。”李穗兒努努嘴,趁機摸了下,又道:“雖說女子長毛沒什麽不好,但你的毛太茂密了,顯得不太雅觀。”

“不需要,我不是女子,就喜歡茂密的腿毛,不需要你擅自主張。”裴玄有些惱火,其根源倒不是因為腿毛,腿毛沒了再長就是,他是氣惱自己竟然一再放縱她,他不喜這種失去掌控的感覺。他的權威已被挑戰,而他還允許她活著,他該下令把她拖出去斬了,可無形中像有個枷鎖讓他始終無法說出這話。

李穗兒沒想到他會如此在意自己的毛,氣到說自己是男的。

她無措地翕動了下唇瓣,“它會長出來的,你......別氣......我以後不會了。”

裴玄哼了聲,別過眼不看她,心想必須要把威嚴樹立起來,否則下次不知道又會出什麽幺蛾子。

“我以為你會喜歡,我接觸過的女子裏都追求膚如凝脂。”

像阿桃,像之前在她身邊的宮女,還有軒轅臺貴女們,每次集聚一起都是討論如何養膚,如何變美,毛發這種東西盡可能避免在身上出現,那是不美觀的。

“你既喜歡長毛,我下次不會動了,我知道錯。你別生氣了,氣壞身體不好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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